2008年2月26日 星期二

沈祖堯-醫生也讀書


在沙士期間有看新聞的人,應該都會記得沈祖堯這個人,不錯,是中文大學醫學院內科及藥物治療學系主任沈祖堯,剛剛還做了逸夫書院院長。

零三年香港沙士,威爾斯親王醫院是處理最多沙士病人的醫院,沈祖堯的工作,正是要控制威院的疫情,找出救命之法,領軍迎擊沙士。

找找報紙,看看他的說話,發現這家伙和一般的醫生,專家不同,不同在他的話,是有人情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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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士於03年03月10日左右爆發,疫情受到控制時,已經是5月的事,3月26日某報報道:

本周一上午9時43分,中文大學內科及藥物治療學系主任及部門主管沈祖堯教授巡視威院非典型肺炎病人後,趕去向同事簡報最新情況。當天以前,他已經有11日不敢返家,但令他最難熬的地方,卻是正在與死神搏鬥的病人,正是他的同事。 「他情況穩定……。」「他」是威院醫護人員,無端染病的一人。電腦一張又一張的照片,是染病同袍的笑臉,沈祖堯逐一述說他們的病況,臉上露出難得的笑容。在病疫戰場中央的百多名醫生、醫學生和護士,聽到每一個好消息,都禁不住用力鼓掌。一片片掌聲,是同事互相激勵的語言,也將沈祖堯的心情從低谷逐步逐步提上去。

3月10日早上,剛從韓國一個腸胃科會議回來的沈祖堯回威院上班,豈料迎接他的,是內科部十個多同事染病,並且有人死亡。「起初手忙腳亂,不知道發生甚麼事。」「20多至30歲的年輕人無力地臥在床上,坐起來說話也在喘氣;一個同事的太太,看見我就號啕大哭,我們做了那麼多,卻不知道他們會否好轉。」

沈祖堯聲線轉低,兩眼泛起淚水。「他們是我從前的學生,變為下屬、朋友、同事……。有些是我親手聘用,若他們有事,我怎向他們的家人交代?

目睹其他醫生護士陷於恐慌,14日起沈祖堯每日早上舉行簡報會。然而,染病的同事接踵而來,甚至有人請辭,令部門瀕臨解散邊緣,做了主管3年的沈祖堯,盡管藏起自己的驚恐,力求穩定軍心,但心裏不止一次想過找他人主持大局。

3月23日,終於有第一名醫護人員離開ICU——他是一名胸肺科外科醫生——威院的士氣才開始反彈。上周初,沈祖堯也開始有信心,因為相信找到正確的治療方法。這一晚,他終較放心,在醫院洗澡後,回家見太太和兩個女兒,闊別家人11日,他仍與家人可見而不可即,分開在不同地方吃飯和睡覺。「我要阻止女兒走過來。」

這晚,是他兩周以來首次睡上6小時。凌晨6時他起床,回覆電郵,7時回威院,開始新一天的戰鬥。不同的是,這個周一的簡報會,他向同事說出最多好消息。「我希望一星期後可以回家。」沈祖堯輕鬆道:「我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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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當年被《時代》雜誌封為「亞洲英雄」,對於這個稱號,怹答得很謙 :「就像一個消防員在火場奮勇救火,你是不會讚他的。這(治療病人)是我的職責,我是受訓出來救人的,救是反射動作。」

轉眼過了5年,他前幾日出席一個讀書會時自行踢爆 :「細個時要我睇課外書? 咪玩啦,連textbook唔駛考哥部分我都唔多睇!」大學讀醫時,他還是那個樣子。

影響他的,是其後在加拿大讀博生的日子,「鬼佬放假時鐘意請人食飯,食完飯飲咖啡,要飲成粒鐘。當時我發現,點解大家有咁多野可以傾,但係我唔講病菌就冇野好講。」「當地師拉平日都會睇書,咁搞埋讀書分享會,香港人好少會咁。」「睇書嘛...同人溝通時會多野講啲。有時用到一兩個精句,都幾型架!」我的天呀,他真是個醫科教授嗎,說話平民得來又帶風趣。

「最好拿萬卷書行萬里路。」沈祖堯常常要坐飛機,在機上他會看書。看甚麼書? 沈看的有「我要安樂死」,「Tuesdays with Morrie」這些講生命意義的書,有「Leadership」 「Good to Great」這些管理書,有「Mother Theresa」自傳,「 The Gift of Peace」這些基督徒的書,我覺得他看書絕不是隨手沾來的,而是想在書中反思自己正在扮演的角色,因為他同時是一個時要面對生死的醫生,一個醫院的領導,亦是一個教徒,前兩個身分都是有壓力的,後一個則幫助他面對生命中的險阻。

沈說道 :「醫生不可以冷血,但亦要懂得keep an arm's distance,不能被自己的感情影響工作。」可能是沙士令他有這樣的感想「病人最需要的,唔係藥物,是人地對他的關懷」所以他的得意技,是用「personal」,「講吓笑」的手法去巡房。

看完癱瘓青年斌仔撰寫的《我要安樂死》,他坦認 :「我知我說服唔到佢改變呢個想法。但講他經常言自己的個沒用的人,是別人的包袱,我就找他到中大和學生做分享,希望他能感受到,他可以教到人,他有用。」他印象最深刻的一段,是寫斌仔癱瘓後,曾被蟑螂爬到身上,卻無法將它撥走的沮喪經歷。

沈祖堯的一些讀書心得
˙最好是拿萬卷書去行萬里路,你對歷史印象更深刻。
˙次次考第一,日後未必最成功,視野廣闊的人,將來更有機會出人頭地。
˙一生用phy(物理)、chem(化學)、bio(生物)的機會極少,用《三國演義》的道理就無數次。
˙看書與吃飯不同,非要由頭到尾,看到幾句精就夠用,剩下的可留在退休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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